窗外起风了，从科里的窗户往下看，医院四周种植的海棠花上周还开得正繁盛，现在也七零八落地凋谢了，花瓣纷纷扬扬，随风飘舞，不知道飘向哪儿去了。
在相亲市场上，有北上广这类一线城市户口的比外地人吃香多了。外地人也更希望找个本地人，这涉及将来孩子的上学问题。
我和主任交待完病情，回到护士站，给护士就曾春花的病情开了一个通气会。
王芳说起曾春花的丈夫：“我们查房时，他一直追着主任问病情，说着说着还掉眼泪了。早干什么去了？现在害怕了。”
但不论男性女性，相亲总归是奔着结婚去的，脱单这事不分男女，没有人想相亲50次、甚至100次都还找不到结婚对象。
我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，没想到他动作倒快，很快便找到农户谈租地的事。那块地总共5亩，分属于3家农户，人家张口就要租金每亩900块——那时农村租地不过200块一亩，他像租不到地似的，连价都不还，直接应了。
那次试飞，让舒满胜全身多处骨折，休养了数月。康复后，他再次驾驶那架双螺旋桨飞机试飞，一起飞人就摔了下来，膝盖处严重受伤。
那时仓库记录包数的方法还很原始——“发签”。每到卸货时，保管员就把一些竹签交给货主，每卸一包，货主递一只竹签给卸货的人，卸货人接过来把签交给保管员，或者丢到保管员身边。最后，数竹签的数量，来计算总包数。
在没有试飞前，他计算出飞机时速约有100公里，在搭乘两个成年人的情况下，可以飞行1个小时。公开试飞那天，来了不少媒体，在众人的注视中，他坐上简陋的驾驶位，在地面滑行了数百米后，驾驶着这架重70公斤、由摩托车发动机带动的“蜻蜓飞机”离地了。
我这才意识到，刚才进科里时觉得走廊里少了点什么，原来是曾春花的女儿和她的婆婆走了。回头看了看到那祖孙俩睡过的地上，已经被清洁工打扫得一干二净了，仿佛她们不曾在那儿住过一般。
“教育也是大数据，通过观察成功的高考状元，从他们的经验里做整合。我20年前就发明了（
就在发稿前，舒满胜告诉我，这个月他已经离婚了，净身出户，打算下个礼拜开车出门。
今年年初，舒满胜给最后几套房过完户，觉得可以开始去完成他“这30年一直计划的事情”了，也是他近10年来不断做飞机吸引公众注意力的初衷——初中学历的他，一直自称发明了一种“完美教学模式”，用这种模式将小孩从几岁时开始培养，以后可以轻松考进名牌大学。
今年年初，他想要把名下的房产做抵押，用700多万完成另一次投资——在武汉市郊一个山上，有个社会福利院，里面有100多个孤儿，舒满胜看中了那个地方。他想用这个场地盖所真正的学校。“我们办学校，从两岁开始，一直到高中毕业。”按他的愿景，他要把原来校舍做整修，铺设5g网络，“那里已经有了操场、寝室，我只需要翻新下，花钱做下广告。”
那时，我们医院还只有一个妇产科；两年后，医院急速扩张，盖起了十几层高的门诊楼，我们妇产科被重新划分为妇科和产科；2006年，我们产科又分成了两个科；2010年后，分成四个科。
今年4月中旬，晚上下班回到宿舍，我看到舅舅的未接电话，还有一条微信：“有急事，速回电。”
如今，舒满胜和妻子仍然经营着旅馆，但他的房客可能并不知道，这些年，这个旅馆老板还过着另一种生活：不断地造飞机，造好一架后试飞，然后拆掉，用原有的发动机和电池，再继续造下一架新造型的飞机。
在武汉郊区一所大学小商铺毗邻的后街，能看到一个奇特的广告牌，上面是一张仿身份证的头像：
我心中起疑：按说，他这种情况怎么也不可能攒下钱的，怎么突然就能包山头养鸡呢？但转念一想，这些年，他没还钱给我，但再也没问我要钱了，或许他也知道他大姐我这些年过得也并不如意吧。
城市中的相亲问题有其自身的特点，城市“剩男剩女”的流行和城市发展密切相关。
母亲又找到我，让我想办法让大弟来我鸡场里当饲养员：“都三十出头的人了，还是不成款（
[1] 许荣漫. (2013). 城市青年集体相亲行为研究 (master's thesis, 南京大学).
3月9日，我们科进行了后续随访，联系到了曾春花的家属，得到了一个让我更难过的消息：原来曾春花的丈夫并没有把她转到条件更好的北京医院，而是将人拉回家了，她在3月7日去世了。
曾春花住院的第三天，正好我休班。我趁休息，就在家里把孩子小时候用过的小衣服、小被子、小毛毯都洗净晾干并收进了一个大袋子。
最后还是一个亲戚实在看不下去了，拉着两个哭闹的孩子走出了病房：“走走，我带你们去，全都去吃肯德基。”
一晃到了2008年，有一次，大弟给我打来电话，听声音似乎他心情不错：“咱妈一辈子受苦，手里从来没有过钱，我打算给咱妈专门存一个存折，每月往里面存一定的钱，回去后给她，也让她高兴高兴。”
库尔班分析，在这种“快速约会”中，判断是否进行下一步的亲密关系受到直觉驱使，从看到对方第一眼就可以形成判断。因此，可能就算你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，倘若对方没有感觉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
不断地受伤，不断地重来，不堪忍受的妻子已与他分居了半年多，但舒满胜却不是很在意：“我们老夫老妻没什么生理需求，只是她想我留在身边。”
“小雪开学就上三年级了，再从一年级开始，不是白白耽误两年时间吗？”
“买房子，不要钱的房子你要不要？”他又说了一遍，并不是在发问，只是一种开场的方式。“我告诉你，我看中一套房子，246平方，当时卖3500元一平，你算一下，80多万——这个房子银行可以评估到7000（
后面几年，大弟再没怎么和我联系。我也去了外地打工，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。
我和主任查完房，把曾春花的家属叫到了办公室，向他们交待了一下病人的病情以及后续的治疗。来办公室的是曾春花的丈夫和她的母亲，从他们口中得知，曾春花怀孕期间没有做过正常的孕检——他们觉得女人怀孕生孩子是最平常的事，这一胎也会像前两胎一样，到日子剖出来就行了，根本没有想到再去医院检查。所以7个月的时间里，曾春花只做过两次彩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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